进入21世纪以来，司法公信力并未随着专业化、职业化的加强而提升，这提醒我们，中国司法所面对的人民不是西方那样的法律人职业共同体，而是普通大众。

邵六益，中央民族大学法学院讲师 载《法商研究》2021年第3期 进入专题： 司法理论 人民 群众 政法体制 。在法制教育课堂上，群众的司法需要借由法律构建起来，人民可以获得服务的方式和手段也受到法律限制，在教鱼游泳式的普法过程中，不断地制造法盲、教育法盲，使得人民群众最终成为现代司法中被驯服的参与者。

传统中国人没有集体意识，依赖家庭家族，将分散的中国老百姓纳入国家的制度和法律之中将单个的人转变为整体的人民，乃是现代国家建设的重中之重。民事诉讼中的三大原则——处分原则、辩论原则、法院调解原则——都折射出自我责任的法理，法官不应该替当事人决定，当事人拥有判断自己利益的信息优势，应自主作出选择。理想当事人要求当事人尊重司法裁判的权威，但是在现实中，当事人并不一定会接受公正审判后对其不利的判决，这种角力会反映到具体问题上来，如送达制度。从人民到公民，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已经打破过去的政治思维惯性，实际上是一场去身份化的法律转型。也就是说，如果司法不能为他们提供看得见的正义，他们将会采取诸如信访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诉求，这导致司法政策大幅度地向司法为民这一传统话语回归。

在这个意义上，司法所追求的人民的政治认可，关键在于回应底层群众时而溢出司法程序之网的诉求。例如，就诉讼能力的差异而言，诉讼中有能力的一方更具有可能性去影响判决，商事案件中的企业当事人比公民个人更有能力通过法律之外的方式影响法官，进而争取对自己有利的结果。法院要妥善处理家事案件，需要了解法律争议背后的问题症结所在，需要了解当事人及利害关系人的心理状况、经济状况，甚至需要了解有关人员的人际关系状况。

我国有必要在法律上确立家事调查员制度，建立家事调查员制度是实现家事司法专业化、实现未成年子女利益最大化、妥善处理家事案件以及深化司法体制配套改革的需要。(4)进行心理咨商、辅导或其他医疗行为之必要性。例如，《法国民法典》第287-2条规定，在确定行使亲权与探望方式或将子女交由第三人照管的任何最终或临时决定作出之前，法官得委派任何有资格的人进行社会调查。(16)参见朱旻、周杨明：《家事审判改革的江苏探索》，载《江苏法制报》2017年5月23日。

当然，当事人查阅家事调查报告中事实调查记录的内容，如果有可能损害未成年子女利益的，涉及对方当事人、第三人隐私或者商业秘密等，那么，当事人不得查阅家事调查报告中的这些事实记录材料。有的地方要求家事调查员具有社会经验，适宜处理家事纠纷。

广西壮族自治区南宁市良庆区聘请所在辖区的44个村委会、社区的44名妇女主任作为家事调查员。在家事调查员人员确定以后，法院可以制作家事调查员名册，供审理家事案件的法官委托家事调查员进行社会调查时使用。(2)评估当事人或关系人会谈的可能性。(4)具有法律从业经历、法学专业背景或基层工作经历的，优先选任。

家事调查本质上属于社会调查，而非法院依据职权调查收集证据的行为。②该内容原规定在《法国民事诉讼法典》第1078条和第1079条中，根据2004年10月29日的第2004-1158号法令第4条规定，现规定在《法国民事诉讼法典》第1072条中。家事调查员应当保持中立，如果家事调查员存在民事诉讼法上有关回避的情形，应当回避。法院不采纳家事调查报告中家事调查员的意见和建议，不必一律说明理由。

中共十九大报告提出了深化司法体制综合配套改革的要求，法官员额制改革以后，必须寻找配套改革的路径。在澳大利亚联邦巡回和家事法院(Federal Circuit and Family Court of Australia，简称FCFCA)，家庭顾问(Family Consultant)担任家事调查员的角色。

这一调查报告被法院作为证据使用。培训结束成为家事法院调查官后，还要接受职场的指导和训练，进行各种各样的充实的进修活动。

听审请求权中的很重要的内容就是陈述权、辩论权。如果案件需要继续审理，法官可以请家庭顾问与当事人和孩子进行面谈，全面、详细地评估家庭中正在发生的情况和孩子的需要，并根据孩子的最佳利益提出建议。此外，家事法院调查官还可以在家事调解中调查事实和进行调整。私人评估专家的费用和支出由当事人承担，如果法院认为要求当事人支付评估专家费用会给当事人造成严重的经济困难，则可免除当事人支付评估专家费用或开支。广西壮族自治区南宁市江南区人民法院要求家事调查员不仅熟悉社情民意，还要具有丰富的群众工作经验和社会经验。一、家事调查员制度的域外审视 家事调查员制度不是我国首创的制度，家事调查员制度首先来自域外的家事诉讼法。

根据我国家事调查员的实践经验，家事调查员进行社会调查的主要事项应当包括：(1)当事人的性格、身心状况、家庭情况、夫妻情感经历和感情状况、经济状况、教育程度、工作情况、品格情况等。台湾地区的立法者认为，家事纠纷常常是因为家庭成员或亲属间感情的纠葛所引发的，所以，只有挖掘、了解家事纠纷背后隐藏的真正问题，才能通权达变、圆融解决，因此有必要借助家事调查官调查事实。

虽然，英美法系一些国家将家事调查报告作为证据使用，家事调查员在法庭上要接受当事人双方的交错询问。甘肃省华池县人民法院要求家事调查员经验丰富、责任心强。

②至于在进行家事案件社会调查时，是由1名调查人员进行社会调查还是由2名调查人员进行社会调查，1987年7月20日法国最高司法法院第二民事庭判例认为，没有法律条文强制法官只能指定同一调查人员听取父母双方的意见，因此，可以由2名调查人员进行社会调查。在使用有偿的社会参与型家事调查员的改革试点中，人民法院往往通过购买服务的方式，聘请家事调查员进行家事调查。

根据《日本家事事件程序法》第261条的规定，调解委员会的法官可依据调解委员会决议进行事实调查与证据调查，法官可以使家事法院调查官进行事实调查，也可使医生等家事法院技术官对案件关系人的身心状况进行诊断。只有将家事案件的周边事实或者背后的情况调查清楚，法院才可以妥善处理婚姻纠纷案件、子女抚养和探望案件、赡养案件等家事案件。因为，如果家事调查报告属于证据的话，那么，只要家事调查报告具有证据的三性，法院就必须采纳家事调查报告。2016年4月，最高人民法院颁布的《关于开展家事审判方式和工作机制改革试点工作的意见》要求在家事审判方式和工作机制改革试点过程中探索引入家事调查员等多种方式，以提高家事审判的司法服务和保障水平。

在我国司法实践中，绝大多数的法院聘请了社会上的人员担任家事调查员，法院内部的司法辅助人员作为家事调查员的不多。(五)申请撤销监护人资格案件。

对家事调查员的回避，适用民事诉讼法有关回避的规定。妥善处理好家事案件需要社会经验丰富的人员，家事调查员作为辅助法官处理家事案件的人员需要有一定的阅历和社会经验。

家事司法应当以实现未成年人利益最大化作为价值取向。(2)社会参与型的家事调查员。

(22)家事法院调查官的调查不像法院调查官那样调查收集证据，家事法院调查官进行的是社会调查。日本法律上有类似的规定，如《日本人事诉讼法》第35条规定，关于诉讼记录中事实调查的部分，依据《日本民事诉讼法》第91条第1款、第3款及第4款规定的事实调查部分的阅览请求，仅限于依据本条规定法院加以允许时，可以提出。五、结语 建立家事调查员制度是家事案件专业化处理的应有之义，也是实现未成年子女利益最大化、妥善处理家事案件的内在要求。如果配偶中一方对社会调查结论持有异议，可以请求另行调查。

(13)深圳市宝安区人民法院少年综合审判庭在未成年人民事案件审理过程中也引入社会观护制度，选聘社会观护员对涉案的未成年人进行社会调查、心理评估和观护，以实现未成年人利益最大化。为了维护未成年子女的利益，法院需要对未成年子女的抚养状况、未成年人的意愿等做全面考量。

③ 日本家事司法中建立了家事法院调查官制度，④日本家事法院与日本地方法院的重大区别在于其建立了家事法院调查官制度，家事法院调查官是为了解决家庭纷争，灵活运用心理学、社会学、社会福利学、教育学等专门知识或技巧进行调查的家事法院的公职人员。家事案件和家事诉讼的特殊性要求我国家事司法走专业化发展之路，不能按照普通财产案件或者财产诉讼的审理方式进行审理。

在日本，家事法院在处理家事案件的时候，可以灵活运用家事法院调查官的科学知识与调查能力，在综观整个案件事实的基础上解决纠纷。深圳市宝安区人民法院也将家事调查报告作为证据使用，例如，在该法院审理的原告刘某1、刘某2、刘某3诉被告刘某4、第三人深圳市九围股份合作公司继承纠纷一案中，因案件审理需要，本院委托家事调查员调查三原告及被告对被继承人刘某安、张某娇在世时的赡养情况，调查报告的结论为被继承人刘某安、张某娇去世前都是和被告居住在一起，被告所尽义务多些，其次是原告刘某2，最后是原告刘某1、刘某3。